【钎九】荒唐不安稳
3k＋，集训现实向。
黑夜无声无息，九尾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抬手摸摸光秃秃的头顶，低声叹了一口气。
一时冲动剃了头发，虽然好像也不是一时冲动，同自己置气一般，剃了头发好像就能把心锁上。
四年的陪伴终结在了那个荒唐的冬天，回头看并肩走过的路已是悬崖一片，曾经的相遇，相知，相守如泡影般支离破碎，一个是温柔强大的化身，一个是嘴硬心软的人却都转身不别不见。
九尾用一句话形容那时的他们，不在冬天也不耀眼。
好像是上天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在经历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分别后再次以新的身份出现在彼此的身边。
春季赛决赛的舞台上，两个人再次相见，望见对方瞳孔中的自己，一时竟难以吐露一句，短短几月似乎斩断了所有羁绊，只剩一份被风拂过的思念。
九尾想，一份说不出口的感情，就让他随风飘走好了。
还是选择录了那个节目，那个曾经把自己拖入所谓饭圈文化的节目。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钎城陪在自己身边，连九尾自己都很奇怪，曾经并肩的时候没能一起，反倒是分开之后有了站在一起的机会。
无论是写满回忆的过往还是分别已久再相逢的当下，转身再看到他时，一如既往的安心。
穿着西装的九尾恣意如琼林玉树，是钎城很少见的另一面，明明没有录制的商务活动，反倒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
在去集训的机场，人很多，除了同事还多了好多未公布行程不知从何而来的粉丝，还有形形色色好奇观望的路人，原本空旷的道路硬生生挤了一小时。
在这不长不短的路上，他们如同展品被观赏，空间很拥挤，镜头被按在脸上，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压抑的似乎下一秒被人群冲散。
九尾大包小包的拎在手上，手心被勒出一道道红痕，眼神却是淡淡的。
心里没有多余的奢望，期望被现实一次次击溃，心底深处的剪影却浮现在脑海，越来越清晰。
而被未曾知晓的是，转头就能看到的依旧。
怀着晦涩的心情买来的冰美式没被接受，每次伸出的手迟疑之后再缩回。
他忘了，不是每个人都爱喝冰美式。
钎城听着熟悉又拖沓的脚步，看着他慢慢驻足在跟前，眉眼间的刘海长了不少，让他无法确定是否还是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指尖轻轻擦过微微颤抖的手，好在没舍得让他无功而返。
到了集训基地，九尾的头发成了众矢之的，没被强硬要求反倒主动剪了刺头，头发落下的一瞬，心里如同惊鸟入林般万起波澜，脸上却带着钎城最熟悉的来掩饰悲楚的笑容。
围观的人不少，大多善意起哄少爷威武，从头开始。
钎城也在其中，却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在脑海里描绘一遍又一遍。
九尾突然就想到那年，也是一个刺猬荒唐的剪了头发，人是当年人，心已不是当年心。
当年的刺猬有幸在伞下，未曾被打湿，而如今还会有人来撑伞吗？撑伞的还会是同一个人吗？
迷迷糊糊再睁开眼已经是蒙蒙亮的天了。挣扎着下床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九尾第一次觉得其实自己也不用那么注意形象。
早饭的时候趁着空闲，掏出手机一看，评论区果然早已溃不成军了。
发了照片其实就没想有什么好的结果，但看到节奏泛滥成灾，却只能对着手机迷茫的感觉更令九尾束手无策。
大片留白将九尾暴露无疑，九尾只拍了寸头的凤毛麟角，空旷单调的背景却喧嚣着凌霄之志在这时显的滑稽可笑。
他突然很想把自己像个鹌鹑似的掩埋起来，就此时此刻。
逃离餐厅，转头就在电梯里遇到了钎城和几个不熟的同事，未曾防备的内心一触即溃。
几人面面相觑，带着陌生的尴尬相对无语，电梯门一开，九尾低着头找地缝般离开，钎城看着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大家还在组队五排，只听见有人起哄“呜呼”一声，大家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另一颗刺头。
“怎么你也想不开剪头了”
“夏天太热了嘛，尝试一下”
九尾听到后心里咯噔一声，如砸入地底般沉重，躲在人群背后，在缝隙间看见他游刃有余的应对，脑子却乱成一团。
训练结束后，大家三五成群相继回了宿舍，钎城心有灵犀般落后众人，等着九尾扭扭捏捏来揪他的衣袖。
果不其然，耳边传来了黏黏糊糊的声音：
“你怎么把头发也剪了。”
人散的很快，只剩一盏灯孤独的亮着，钎城转过身看到的是昏暗灯光下的剪影。熠熠的灯光落在九尾脸上，稚嫩又柔和，仿佛看到了他曾经的模样。
“看你剪的不错，就剪了。”
眼眶一下就红了，还好灯是暗的，九尾默默地想。极力压抑住声音的异样，却还是无法让人忽视声音的颤抖：
“屁，丑死了，你还去剪。”
钎城不再出声，只是低低的笑。相比九尾的刺头，钎城的刺头要难看的多，这让小少爷难以想到也难以接受，平时那么注意形象的人，头发说剪就剪了。
心似乎在这一刻破冰，往常吵闹的小路此刻却万籁俱寂。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周边的凝固被打破，这句话即突兀又尴尬，九尾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后悔不已。
钎城不认为这是一句闲话，他把这个问题认真思考着，不敷衍不搪塞。
有人形容钎城是温柔，强大的白月光，但九尾说，白月光皎洁可望而不可及，阿钎是挺拔坚韧的君子松。
“从这里拿到第一个冠军吧！”
再浅显不过的答案，却都被困住了好多年，看似朴实无华却又一直追逐从未放弃的，不顾身后的背刺和质疑，固执的追寻的梦想，曾经属于他们，现在也属于他们。
“拿到以后呢？”
“拿到了~拿到了就回去继续打，打到打不动了为止。”钎城像逗小孩一样的语气，九尾却听到了他的傲气与坚持。
“那你应该很快就会拿到了。”九尾的声音被风吹的微弱，可钎城还是听到了。
钎城摇摇头渐渐停下脚步，
“还差一步。”
九尾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停在身旁，不解的问“还差什么？”
月亮坠在一望无际的黑夜，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圆月之下， 钎城定定的看着九尾，那是九尾从来没有见过的但又好像见过很多次神情，那双温柔深情可以包涵天地的眼睛，此时此刻只容纳一个人。
“我离拿到冠军还差一个你。”
细数我们的来路，烟雨无休。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一纸也道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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